彼岸花開,獨殤千年

作者: 丹陽陽

彼岸花,是開在紅塵深處的孤單,花開千年,葉落千年,花不因葉而紅香縈繞,葉不因花而新生枝頭,花開繾綣,花謝纏綿,千年等待,千年無奈。所謂錦瑟年華,如斯紅顏,不過是欲碎的半壺冰心似水,寒碎了從前。若輕輕撩撥歲月的傷痕,用三尺素綾緩緩包紮,血光依舊滲出,仍如紅色寶石,有流光,有傷痛,艷麗如花。

⋯⋯

淺擷一抹記憶中的氤氳紅塵,纏繞在指尖的,是輪迴中曾偶聞的笑聲,輾轉成歌,凝結成俗世中最柔和的默然春色。所有曾有的,曾牽念的,曾祈盼的,曾眷戀的,曾魂印夢繞的,曾痛徹心脾的,曾銘心刻骨的,都隨晨曦,如煙逝去,凍結在冰雪寒川,擱淺了半世悲歡,風乾了一季執著。

彼岸花開,瓣瓣如血欲滴。手心裡,不再握得住歲月靜好,紅塵中,不再執著傾世獨殤。淡漠無聲的年華里,孤獨靜守,然漸行漸失已丟了自己。風輕曳,一城花落如雨,片片殘紅淡綠,香消無聲。隕落於泥淖的,是流年中嫣然的淺笑,是眸間無奈的黯然神傷。晴時天邊雨,雨中零落心,繾綣的,是曾醉如春色的青春。盈掛於睫毛的珠淚,縱使萬劫不復,也留不下,上一季的地老天荒。

彼岸花開,似水流殤,醉魂和夢,夢醉千年,苦守千年,夢醉,不因幽芳而清寒縈繞,魂斷,不因伶仃而翠綃香減,夢痴,涼薄千年,瘦了忘川,此間碧落黃泉,只是彼岸花開已千年。閉目,不問因果。闔心,生死隨意。遙不及飛花輕似夢,望不斷咫尺天涯遠,只消一句,原是,春暖花開舊人家。

彼岸花開,夢斷忘川,心語無聲殤永夜,眸光暗淡,點點離傷,寸寸斷腸,憂鬱落滿落寞冷階前,不去想明天的明天,不去盼永遠的永遠,不去沾染塵喧嘻鬧,夢醉已百孔千瘡。安靜,等待,於寧巷微雨中,讓心韻自額頭蔓延,蔓延出最憂傷與坦然的歲月之痕。

彼岸花開,靜靜的,聽風吟唱新一輪的離殤,看落紅繽紛轉眼成塚。彼岸雨下,輕捧忘川之魂,淡拂玉環之韻,陌然於胸的,是暗香輕轉的流年,浮華出不復絕色的煙雨迷濛。莫感嘆:自古美人如名將,不許人間見白頭。一轉身,以為咫尺,豈知天涯。過往的十指相牽,魂系夢繞,都不必提,已成塵煙。街邊徜徉的,是昨日說好的明媚笑靨。垂首間,蛾眉微蹙,青春如逝

心扉間,回放著夢裡的相遇,花開的季節。那傾盡了半世心殤的牽掛,終守不住花落的無可挽留。夢里花開,一世獨殤。殘雪處,斷橋邊,微涼的指尖,斑駁著陽光的溫度,翩躚著宿命的旖旎,不再眷戀。只是心尖的刺痛,刻上了前塵一夢。此後便換了人間。千年終夢醒,鎖一季執著。手心裡,不再握得住靜好暖陽,紅塵中,不再深愛傾世獨殤。

流光過後,也許美好的東西永遠都是碎片,拼湊在最深的回憶裡,歲月輕擦的多年之後,臨摹了多少寸斷肝腸的字畫,到頭來卻被渲染成了風雅;若不是年少輕狂太囂張,又為何對影難雙嘆淒涼;只道琴棋書畫詩酒茶當年風雅,奈何柴米油鹽醬醋茶後來笑話,走走停停,青絲染白髮蹉跎了韶華;兜兜轉轉,少年蒼老枯骨已成沙。時光若素,薄似流沙,終將逝於掌心。而有些感情亦觸不可及,有些人,也總後會無期!

歲月是一場無休止的跋涉,情感是一場無邊際的旅行。經年過往,總有些人在如斯的風景裡走失,總有些事不需要回眸,便是一撇驚鴻。於是偏愛一種恬淡,掬清風一抹,醉臥花間;懷淡泊一縷,品歲月悠悠。不必虛偽,更沒有刻意,靜聽靈魂素語,與溫暖同行。寧靜,清新,致遠。

靜看彼岸花開,於不經意間偏愛上了傷感的文字,是否風華老去的歲月,你會不改初心陪我到白頭?悲流光過處,誰的人間飄雪,誰的塵世總是夜,這幽幽殤氣,刺痛了誰的眼!

細品飄落滄海的不過莞爾一夢,悠悠歲月所累積的不只憂鬱的情懷,文字或有停歇,但心靈從未懈怠。

彼岸花開,依稀曾經,任時光如流水,只花自開,水自流,一縷初心掩香丘,香飄天盡頭……

 

2015-10012015-049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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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蔡長芳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